【许袁】夏日记忆
*终于写完了！明明都是想好的场景，却憋得如此痛苦，还晚了那么多天，我对不起组织，对不起坑友【土下座
*本文又名：谁说许吹只吹许，跟最初的设定不太一样，有些危险动作请不要轻易模仿，我真的好喜欢yiyin他们的成长过程呜呜呜
*下一棒依然劳动模范好华哥 @饿殍华
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内陆男孩，许斌从没见过海。在十五岁的夏天，他第一次有了关于大海的记忆。
那是一户稀松平常的三口之家，却包含了三代人。他们到达时许斌看到一个男孩子飞快跑进屋，随后一个中年男子迎了出来，正是三口之家的家主。这位父亲与许斌父亲相熟，又好久未见，于是敲定了这次行程。
“许斌啊，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，你可得帮忙指导他学习啊。”许斌暗暗叹气，成绩好有时反而徒增烦恼，显然类似的话他已听过几回，也知道如何应对。“叔叔我去里边转转。”说着许斌迫不及待走动起来。大人们当然能看破这点小心思，也随他去了。
屋子不大，户型也简单，许斌只是不想掺和进爸爸们的对话，这点空间足够他转悠一会儿。一间房门虚掩的房间忽得勾起许斌的好奇心，想着偷看一下应该没事，便小心地倚在门上探出脑袋。
他看到的是铺天盖地的蓝。不是清新的浅蓝也不是常听闻的蔚蓝，这片蓝夹带着灰，却完美保持它特有的神秘莫测。蓝的远端几乎与天融合，多云的天气使它们的样子越发接近，就像一面镜子水平躺在中间，难以辨别哪一边真哪一边假。
这就是许斌与大海的第一次见面，他表现得也确实像个初见大海的孩子——“哇”地感叹出声。直到一声怒喊凭空响起。“你干嘛！”
一个男孩瞪着许斌，他站在一张书桌前，背对着窗，有窗外暗潮汹涌的海作陪衬，架势颇有几分海上男儿的霸气。许斌顿时心虚了，他认出这男孩是最开始跑进屋的那个，同时也意识到这里分明是他的房间。“啊、对不起！我不知道是你的房间……”男孩显然被许斌打扰得很不开心，但知道他是客人，便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气呼呼坐下把许斌晾在一旁。
这气氛许斌也没了欣赏大海的心，可让他出房间那是真不舍得，干脆偷偷观察男孩在做的事。男孩平常一定是个大大咧咧的人，许斌从他豪迈的摊了一桌的书堆里如此判断。眼下这习惯倒方便了许斌，他很轻易地看到一本本子上写着“初一数学”。
“这样不行的。”“啪”，男孩摔笔，再次怒瞪许斌，他觉得这个人好烦，不欢迎的态度那么明显了还不走。这回许斌只是缩了一下，没被他完全唬住，他倒想起来叔叔交代自己做什么了。“那里不能用你刚才的方法，会越化越繁的。”
男孩一下火了，终于对许斌说了第一句完整的句子。“你谁啊凭什么来管我啊！”他还没变声呢。许斌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居然还有心注意到这种问题。“我叫许斌，袁叔叔让我指导你学习……”“不需要，”男孩的声音转冷，“我自己学就够了，不用小屁孩来教。”
……小、小屁孩？！许斌几乎怀疑自己幻听。从小被夸乖巧懂事少年老成的他，被一个初一的小孩，叫小屁孩？！是可忍孰不可忍，许斌不自觉提高了音调反驳回去：“你才是小屁孩！我已经初三毕业了！暑假结束就是高一了！”
但是对方不为所动。“初三有什么了不起，过两年我也初三。”“不是有什么了不起，我比你大！”“比我大又怎么样。”“就是比你厉害，不能叫我小屁孩！”“你不就是小屁孩嘛！莫名其妙。”“你！”许斌那个气呀，他明明觉得男孩每句话都有漏洞却无从反驳。而对方呢？根本不想搭理他，这不，没事人一样继续做作业去了。
多年以后再想起这一幕许斌连连感叹自己太嫩，可这个年龄的他不会知道。他一屁股在男孩的床上坐下，摆明就是赌气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有人的一句“喂”打破了沉闷。“干嘛。”许斌没好气勉强地回应。那边似乎扭捏了一会儿。“……这题怎么做。”语调不情不愿的，许斌仔细消化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。一听清他乐了，合着发现做错想起自己来了，顿时心情大好，慢悠悠凑过去指导起来。男孩很不屑他的语气，但很快就发现许斌的方法三两下就解决了这道自己卡了半小时的题。不服，但不得不服。“……谢谢。”还是囫囵吐出的字眼，却少了几分敌意。许斌完全消了气，男孩道谢的样子在他眼里倒可爱起来，于是轻拍他的头说：“不客气，小屁孩。”
“靠……”故意那么叫他的同时许斌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，不过这时男孩没有轻易开火，“我叫袁柏清，不叫小屁孩。”“袁柏清，”许斌确认了一遍，对他伸出手，“你好呀。”“你好。”伸手，握住，两人就这么不吵不相识了。
大人们叙旧的同时，两个孩子也日渐亲密，比如袁柏清不会再排斥和许斌分享他的床。
一日，天蒙蒙亮，袁柏清狠狠摇醒了许斌。“起来起来！”许斌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，他一边揉眼睛一边口齿不清地问什么事。清醒前许斌听到的最后一句，是袁柏清满含兴奋说：“去赶海啊！”
赶海，对许斌是个完全陌生的词汇，除了紧紧跟着大家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。他看到袁叔叔和附近的渔民伯伯们拿着好多网子、水桶，齐齐向一个方向赶去，脸上是一样的兴奋和激动。他正要跟上，手腕突然被袁柏清抓住，带往另一个方向。“那里是叔叔们的地盘，我们来这边。”袁柏清神神秘秘地绕过几块大石头，来到一个浅滩。他蹲下摸索了一会儿，面露欣喜，简单招呼了一声就抄起网踏下水。
许斌很迷茫。本来还能请教大人，这下只能提着网，呆呆地看袁柏清忙活。所幸袁柏清注意到了这一点，用力对他挥手：“过来啊！呆着干嘛呢！”“我不知道要干嘛。”许斌回喊。袁柏清只好跑回去拉上许斌，嘟囔着：“真笨，来赶海不捞贝壳还能干嘛。”原来网子是用来捞贝壳的，许斌觉得长了见识，于是模仿袁柏清，往水里胡乱兜着。
不一会功夫许斌捞得满头大汗，成果却少得可怜，反观他的模仿对象，已经拿起另一个空桶。袁柏清很后悔自己回头看了眼许斌，那动作根本看不下去，又不能不去教他。“你怎么那么笨！捞贝壳又不是捞鱼，要往泥里边去才有东西啊。”是这样吗？好学生许斌对任何事都第一时间保留疑问，可内容确实超纲，他只能相信眼前这个连化简都不太会的袁柏清。
袁柏清“蹭”地火了，指着许斌劈头盖脸地训：“什么眼神啊你！我那么不可信吗！我告诉你，别以为你数学比我好就什么都比我好啊！三人行必有你师懂不懂！”这回许斌还真被他吓住了，一边震惊他居然知道自己说他坏话，一边感慨世上竟有如此火气大的孩子。“没有没有！我信你的！往泥里捞是这样吗？”换了谁都能明白许斌这幅虚心求教的姿态有多假，不过难得这个许斌对他低头，袁柏清宽宏大量地一笔销了之前的帐。“真笨，要这样。唉不对不对，你看我……”
忙活了半早上，当沙滩的游客渐渐多起来他们收工的时间就到了。在袁柏清翻着桶准确说出一个个贝壳的名字的后，许斌已开始用看偶像的眼神看他，极大地满足了袁柏清的虚荣心。于是这个下午，他决定带许斌去自己的另一个秘密基地——一个人迹罕至的小海崖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袁柏清熟门熟路攀上崖顶，不忘嘲笑落在后头的许斌。你体力比我好不是很正常嘛，许斌喘着气还不住腹诽。未及他们处于同一高度，袁柏清迫不及待喊：“嘿！敢不敢玩个刺激的！”没给人回应的时间，他已经做出了示范。“看我！”
什么？许斌加快动作爬到崖顶，抓住的只有袁柏清远去的身影，和下一秒传来的巨响——“砰”。巨大的冲击掀起水花狠狠地拍向海崖，不想被岩石完美承受，只剩下一丁点不甘地落回大海，等待下一次机会的降临。翻腾的水花间出现的，正是刚刚跳下海崖的袁柏清。
“怎么样！你也下来吧！”难得袁柏清盛情邀请，许斌却心生退意。他还没有跟海打过多少交道，对未知的惧怕远大于兴奋。“我待这儿就行。”他这样对袁柏清喊着。如此扫兴的举动怎么能让袁柏清罢手，他立刻攀上海崖做起思想工作。
“你不是会游泳吗？跳一下没事儿的，一个猛子扎下去就行了。”“可是……会很痛吧。”“那么点痛算啥呀！一起玩儿嘛，我才不要一个人像傻子一样一直跳。”“不傻的，我看着你跳。”“……不要。别废话了你就给我下去吧！”袁柏清突然发力把他推了出去，许斌甚至没来得及“啊”一声，就被海水完全吞没。
这一刻许斌丝毫想不起自己会游泳的事，只是不顾一切地挥动四肢，渴求空气与陆地。海水的阻力很快让他筋疲力尽，呼吸越来越艰难，他越来越不知所措，于是动作更加剧烈，体力消耗得也更快。几近绝望的境地，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臂，强有力地引领他往前游去，直至重获光明。
许斌大口大口呼吸着，好容易才喘顺了气。“许斌对不起啊，我就想开个玩笑……”“袁柏清，”这回，轮到许斌一脸严肃地教育他，“你知不知道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。万一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对付不了的情况怎么办？”“……”“虽然这样挺爽的。”咦？袁柏清抬头看他，这话说得，是他原谅自己了？许斌随即给了他答案。“好啦，下次注意点啦。刚那么安静我都觉得你睡着了哈哈哈。”“靠！我在担心你好吗！给我站住！”“谁要站住啊哈哈哈哈——”
男孩之间只要再一同玩闹一番，不愉快就会消失。食髓知味的许斌算是彻底疯了一把，两人来来回回跳了好几次，任是再怎么年轻气盛也折腾不动了，索性往海崖上摊平晒太阳。可身体一静下来，嘴就闲不住了。
“你从小一直住海边吗？”“嗯哪！我抓鱼长大的嘿嘿。”“怪不得那些贝壳你都能叫出名字。”“那才是基本功，不知道叫什么名怎么拿去卖。”“那是因为卖贝壳所以没时间学习？”“嗯……这么说也对，但我本来就不爱学习。”“为什么？我觉得学习可有趣了。”“那是你适合，我就算了吧。哦对了你数学怎么学的呀？”虽然不爱学习，但袁柏清知道不能再这么开红灯了。“嗯？就听课做题啊。”“不是吧……我也做题怎么就学不好啊。”“我觉得你不笨，肯定是方法不对，做完没有认真反思错题。”……他还真没有正眼看过做完的题，不过它们也从没有难倒过袁柏清。因为——
“切，学习算什么，我将来可是要征服大海的！”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，面向夕阳双手叉腰，无不自信地宣布着。黑黑的皮肤经夕阳洗礼，竟像镀了层金一般放着光。
看着神采飞扬的袁柏清，没有由来，许斌却愿意相信这会成为现实。
真好啊……许斌翻身捧着脸，向往着、憧憬着，哪天自己也和此刻的袁柏清一样闪闪发光。
顶着烈日晒了一下午的后果便是许斌毫无意外的晒伤。袁柏清想拍拍他，搭上肩膀的一刻许斌“嘶”地一声躲了躲。好像有点严重啊……袁柏清抓抓头发，显得有些局促。是他带许斌去游泳的，这事他得担责，虽然许斌并没有怪他的意思。许斌其实很不急，就是有些不平衡为什么一起的袁柏清没事，不过看到他为自己发愁，许斌又觉得最好这伤别好太快。
袁柏清记得小时候他也晒伤过，那时似乎是妈妈拿什么东西往身上擦了擦，好像是个白白的……什么呢？他在家里四处翻弄寻找线索。刚进厨房却差点摔跟头，他一看，原来是昨天买的西瓜没放稳，滚到中间挡了路。他摇摇头，把西瓜滚回原位，突然脑中一个声音响起。“……还好今天吃了西瓜，用西瓜皮擦擦马上就好了，啊。”当年妈妈的“神器”，不正是西瓜皮嘛！袁柏清立马找到爸爸，喊着闹着要吃西瓜。幸好温度也高，大人只当他觉得热，很快答应了。
许斌当然也出来吃，途中却收到袁柏清的眨眼，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。一回房间，袁柏清就让许斌脱衣服。“你要干嘛？”许斌惊恐。袁柏清白他，面无表情拿出西瓜皮。“我帮你治晒伤。”“这样啊哈哈哈……”他尴尬得唯有傻笑。“老实趴床上去。”西瓜皮的清凉接触到皮肤，许斌顿时忘了方才的尴尬，酥酥的舒适感在胸腔胀开，连心情都和晒伤一起好了起来。
任许斌怎么不情愿，玩乐的时间还是很快到了尽头。转眼，许斌一家就要回去了，几个大人又是好一番依依惜别。袁柏清和许斌也是。经过那么多天的积累，他们现在感情好得不得了。
趁人不注意，袁柏清一把拉过许斌，偷偷塞给他一样东西。这是……贝壳？许斌举起小小的东西，在光线照射下竟然泛着漂亮的七彩。袁柏清假咳两声：“就、你不是好奇嘛，我就给你找来了。你别多想啊，这也不是很稀有……”
他的话没有说完，因为许斌已经紧紧抱住了他。白天他都跟自己一起，那么要想不被自己发现只有在晚上出去找，难怪这几天他看起来那么困。想到这许斌几乎要哭出来，毫无疑问袁柏清是第一个特地为自己做了什么的人。许斌有预感，这个少年将成为他人生中无法替代的存在。“用得着那么激动吗？”袁柏清无奈拍拍他的背。“谢谢！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东西。”“嘿嘿那当然！要再来玩啊。”许斌松开手，望进袁柏清眼里，郑重点头。袁柏清咧嘴笑起来，捶了许斌一拳。两个少年在此立下无形的誓言。
夏天悄悄过去，许斌心里已留下一份特别的记忆。
一定会再见的，他握紧那颗贝壳，用力挥手。
END
万万没想到流水账能写近五千字，我真的只想写赶海跳水晒伤送贝壳四件事的
讨厌又喜欢着坚持埋一大堆没人看得出的梗的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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